一众龙族长老听到这个声音,各自心中一惊,他们原本的目的是让帝子明熙在这一战中战胜小蛮夷圣尊,将之斩杀。
帝子明熙借着斩圣尊之威势,迎战许应,将自己的修为实力提升到极致,如此对阵许应之时,便可大占上风!
但怎料在斩圣尊元煜时出了问题,这蛮夷按理来说应该是死在明熙帝子的手中,但他偏偏不按理。
圣尊元煜借养伤之时,参悟十七位大圆满境界的长老留在他道伤中的大道,以此补全自己的大明宫万道,以至于修为实力有了突飞勐进的提升!
从地仙界上来的家伙,的确是一群蛮夷,没有见过多少高深的功法,也不曾见过多少种高深的大道。
但并非他们蠢笨。
相反,能够在地仙界竞争如此惨烈的地方,从人山人海中杀出,取得如此高的成就,无论许应还是圣尊元煜,都是绝顶的天才!
他们没有见过高深的功法,没有学过高深的大道,因此见到高深功法高深大道时,他们便开始疯狂吸取这里面的养分,让他们的修为实力有了惊人提升!
这种提升速度,远超天仙界的龙仙!
“许应来了?你们龙族想战胜的时许应?”圣尊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那诸天之外的一尊尊身躯巍峨强大不凡的龙族长老,笑道:“你们龙族若是无人,我可以代替你们出手!实不相瞒,我与许应有点私仇……”
“哼!”
那一众龙族长老纷纷动怒,其中十三位龙族长老便是当日十招击败圣尊元煜的存在,齐齐探手按下,将圣尊镇压。
圣尊毫不抵抗,任由他们将自己镇住。
那些龙族长老没有杀他,将明熙帝子救出,各自皱眉。
这次龙族只怕会迎来一场惨败!
许应击败明熙帝子到也罢了,但关键是,击败之后呢?
目前的龙族根基在于全面塟化,在于全面修炼彼岸道法,若是许应击败明熙帝子,龙族是否还会继续坚持全面塟化?他们若要回归传统,向许应学习地仙界的道法,那么,天仙界是否会陷入内乱内斗。
彼岸会不会干预?
他们的利益会不会受损?
突然,天承相元亨的声音传来:“诸位放心,此事我自有打算,蛮夷许应,绝对无法打乱我天仙界!我已经请来了七玄公子的师兄,不朽真王隐元子的大弟子,公子洪波。”
一众长老脸色微变,其中一位长老道:“天承相,引彼岸的力量进入天仙界,此事只怕有些不妥吧?公子洪波到来对付蛮夷许应,岂不是说我龙族无能?”
“你们龙族本就无能!”
一个声音从元亨后方传来,异人公子洪波身躯高大,龙行虎步,颇有威仪,有古神之形态和气韵,冷笑道:“龙族脸我师弟和二位师妹都保护不了,不是无能?”
龙族连区区一个蛮夷都对付不了,无可奈何。不得不请我前来助阵,不是无能?
他环视一周,道:“你们龙族若是守不住天仙界,便把天仙界交出来,我师尊很乐意降临,统治此界!”
一众长老各自默然,不敢说话。
异人洪波见他们不做声,冷笑道:“软蛋把你们的帝子唤醒,让他继续挑战蛮夷许应!”
元亨心中一惊,急忙道:“洪公子,殿下他不是许应对手…..”
异人洪波笑道:“我自然知道他不是许应的对手,若是他能击败许应,你们便不需要请我来了。我是要你们的帝子被许应击败,然后我再击败许应!”
他哈哈大笑:“我要让你们天仙界的龙族看到,尽管你们从彼岸学到了我们的道法和功法,但你们依旧是低下种族,远远比不上彼岸的圣族!”
一众长老义愤,却不敢对他动手。
元亨忍气吞声,赔笑道:
洪公子,能否换一个人?不让殿下出手…..”
异人洪波冷笑道:“你想换就换?我师弟七玄死在你们天仙界,已经让我师尊动了雷霆之怒,你再惹我不开心,那么我师尊便会亲自降临,向天仙界讨个说法!”
元亨还要再说,突然帝子明熙的声音传来:“天承相,不必说了,孤…..孤去对决许应!”
元亨等人心头大震,只见明熙帝子从小诸天中爬起身来,脸色灰败,气息大不如从前,神态却很坚定,道:“孤已经在天下人面前答应过,要去迎战许应,便不会食言。是胜是败,我都担着!”
异人洪波露出赞赏之色,笑道:“你这条龙到还是有些骨气,明知比败,也要去挑战那个蛮夷,甘愿受辱。你是太一大道君的弟子?看来,没有真传,否则也就无须我来出手了。很好,你修养几日,伤好之后,便挑战许应!”
他转过身来,向元亨道:“找几个龙女过来伺候我,我喜欢家世清白的。”
元亨称是,只觉得憋屈万分,但还是准备去了。
许应带着明蔓、蛮空明走入龙庭帝都,这里的建筑更显浮夸高大的建筑尖尖*如云霄,仙宫仙殿也呈现异域风情,建筑之间,漂浮着洞渊和仙山有的矗立,有的倒悬。
许应见此一幕笑道:“这些建筑更适合异人,而不是龙族。”
蛮空明道:“许老弟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去我家小住几日。”
明蔓笑道:“等我师父打败了明熙殿下,龙族仇视我师父,你家便不保了,连你也要被割头皮抽龙筋,不如去我家!”
蛮空明打个冷战,哈哈笑道:“小丫头,你再龙庭帝都有房子?你明明是个人族。”
明蔓公主引领着二人向帝都的帝宫飞去,笑道:“当然,我家的房子是帝都最大的,去我家,打明熙殿下,一定安全,谁都不敢动小师父。”
蛮空明将信将疑,跟着二人,却见帝宫越来越近,但明蔓公主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三人就这么来到帝宫前,明蔓公主现出真身,带着二人畅通无阻的走入帝宫,路上的龙仙守卫根本不敢阻拦。
蛮空明目瞪口呆。
明蔓公主笑道:“小师父住在我的府邸,蛮子龙,你回自己家,你一个蛮龙住在我家会被说闲话。”
蛮空明指向许应,怒道:“他为什么可以和你住在一起。”
明蔓公主笑道:“小师父又不是龙,我们不同种,不同族,不会发生点什么,所以不会有流言蜚语…..”说罢,颇为心虚的瞥了许应一眼。
明蔓公主将蛮空明从自己的宅邸中轰出去,又化作人族少女模样,为许应张罗休息的地方,然后唤来几个龙女道:“把我哥明熙的衣裳取几套来,给许公子换上…..等一下,我哥的车若是不用的话,也借过来,我带着许公子出游要用。还有我哥的二个侍姬,吹拉弹唱都很好,也借过来。”
那几个龙女称是,一个龙女调笑道:“公主,要不把殿下从他宅邸中牵出来,让许公子住进去?”
明蔓笑道:“也不是不可,就派你这丫头去跟我哥说!”
那几个龙女吓了一跳,慌忙道:“我们可不敢说。”
明蔓把他们轰出去,向许应道:“小师父先休息,我就住在隔壁房间,有事叫我,这些日子奔劳厮杀,颇为困乏,我先去歇息了。”
许应轻轻点头。
明蔓离去,许应坐下来,闭目养神,整理三十六种大道。
过了片刻,窗灵传来笃笃的鸟啄声,明蔓公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声道:“小师父睡了么?”
许
应道:“还未曾睡。”
明蔓公主道:“早些睡吧,我就在隔壁睡了,我房门没有锁,若是有事,你去寻我便是。”
许应嗯了一声。
明蔓公主离去。
又过了半响,明蔓公主又在外面啄窗灵,道:“小师父睡了么?”
许应道:“还未曾睡。”
明蔓公主笑道:“我许久未曾回家,觉得家里冷清了,总觉得房间里闹鬼,小师父,我到你这里睡一睡,有你再身边我就不怕了。”
许应道:“你进来便是。”
明蔓拉开窗灵,便要从窗户怕爬起来,只见许应的床铺纹丝未动,果然没睡。
这龙女穿这纤薄的睡衣,爬进来后,便一熘烟钻入被窝里,只露出一半个脑袋和脸,双手抓着被角,仿佛怕鬼,吃吃笑道:“小师父,你说这世界上真有鬼吗?我听宫里的嬷嬷说有鬼,但从未见过。”
许应道:“当然有鬼。地仙界和人间界有阴间,就算仙人死后,也会魂魄飞出化作鬼,进入阴间再入轮回。”
他想了想,道:“至于天仙界,按理来说应该也有阴间,你们从阴间是否能进入天仙界……”
他说到这里,突然打个激灵。
天仙界和地仙界之所以不通,是因为有着凝胶地带的阻隔,倘若有阴间的话,那么天仙界的阴间和地仙界的阴间便会因此而互通!
而天仙界之所以没有阴间,就在于天仙界原生的天地大道被翠岩摧毁,彼岸的天地大道没有阴间这方面的大道,因此天仙界才没有阴间!
“倘若祖神重演天仙界的天道,那么天仙界也会因此有阴间,三界往来便会因此互通…….”
他怔怔出神,三界互通,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否会对地仙界人间界造成致命打击?
人间界是否还能在天仙界和彼岸的入侵下,独善其身,为人族妖族保留最后力量?
“喂!喂!”
被窝里的明蔓公主把他从遐思中唤醒,笑道,“小师父不怕鬼吗?要不一起躺到被窝里来,二个人挤一挤就不怕了。”
许应哈哈大笑,摇头道:“为师会怕鬼?为师和阴间五巨头都是过命的交情….”
“我把睡衣蹬掉了。”
明蔓公主眉目含情,脚趾头挑着睡衣,从被窝里伸出来。
许应血气方刚,哪里能看得了这个?
这时明熙帝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许兄,明熙求见,蔓妹儿你要的衣服和宝辇,我都带来了。”
明蔓公主吓了一跳,慌忙把脚趾上的睡衣拽回被窝里,胡乱穿上。
许应激荡的气血也平静下来,一拳轰出,将墙壁轰穿一个大洞,让明蔓快点跑回自己房间。
他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笑道:“殿下竟然亲自送了,令我受宠若惊。”
明熙帝子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神态复杂,叹了口气,道:“我妹妹还在房里穿衣服,我们便出去走一走。”
许应脸色微红,辩解道:“我与令妹并未发生什么!我始终很君子。”
明熙帝子道:“你即便不君子也没有什么,我妹妹若是喜欢你,我不会干涉,许应你极为出众,虽然种族低微,但整个天仙界所有龙族俊杰,能超过你的寥寥无几。她被你吸引,是理所当然。”
许应舒了口气,笑道:“帝子此来,与上次相见似有不同。”
明熙帝子笑道:“我负了点伤,要修养几日才能与你一较高下,我便在想,反正还有几日才会交手,那么何不趁这几日,与许道友交个朋友?”
许应惊讶,上下打量他,发现他身上的伤很是熟悉,应该是被圣尊打过。
“奇怪,圣尊不是在养伤吗?怎么会打了他一顿?”
他心中颇为不解
,“难道明熙认为,我会将破解圣尊道法的奥妙告诉他?”
二人并肩而行,欣赏这帝宫中的异域风光,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一片池塘前,明熙帝子打破沉默,道:“上次我们在金阚城论道,你说后天逆转先天,我不敢苟同,先天之道,传承有序,变化可循,动静无端,阴阳无始,造化所立。”
许应道:“此乃造化玄功中的内容。”
明熙帝子道:“太极,无极,阴阳,造化,五行,九宫,至其他三千先天大道,寻其变化之妙,一切皆可归入太一。这才是太一大道君的道法精髓。”
许应心神大震,道:“何以辨识先天大道的变化之妙而归太一?”
明熙帝子道:“此为太一大道君的不传之秘,我在他门下求学几年,他门下弟子多有防备我,但我还是无意中从一位师兄哪里,得到了一句真传。”
他以彼岸道语,不紧不慢道:“道君曰:元气于莽之内,幽冥之外,生乎空洞,空洞之内,生乎太无,太无变而三气明嫣。”
“三气混沌,生乎太虚而立洞,因洞而立无,因无而生有,因有而立空,空无之化,虚生自然,上气曰始,中气曰元,下气曰玄。”
“玄气所生出乎空,元气所生出乎洞,始气所生出乎无,故一生二,二生三,三者化生以至九玄,从九反一,乃入道真。”
说到这里,明熙帝子道:“这一句真传,暗藏太一大道君的不传之秘,是合道的基础。”
许应面色凝重,明熙帝子的这句真传实在贵重无比,向他点明了如何融汇各种大道的奥妙!
他脸色阴晴不定,内心犹豫挣扎,过了片刻,终于做出决定。
“你是被圣尊元煜打伤,因此要用这句话来换破解圣尊道法的法门吧?”
许应冷笑道,:“你就这么小看我,以为我会出卖他?我许应堂堂八尺男儿….好吧,我告诉你圣尊的功法破绽便是。”
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已经彻底打破三号墓园中的宁静,枪口喷涌的火焰一次次照亮这片昏暗的浓雾,摇晃扭曲的身影从雾中不断浮现,又在神圣的火焰与金属轰击中一个个倒下——而在它们倒下的地方,漆黑不详的物质已经蔓延到小径上。
这些显然已经不再是“躁动的尸体”——它们是更加亵渎的、更加不详的东西,必须尽数消灭在这里。
老人的枪法很准,那些从雾中走出来的畸形之物在他眼中就像慢悠悠的爬虫,哪怕隔着浓雾,他也能一枪一个地解决掉。
实际上他使用短剑和手杖的本事更强,经验更足——但老人知道,自己必须尽可能避免过早地和那些怪物陷入短兵缠斗。
他已经很老了,老兵的经验不能抵消肉体的衰老,而敌人似乎总也杀不干净,一旦陷入短兵相接,他便再无可能把那些怪物抵挡在小径对面了。
要精确计算,要用尽可能少的体力消灭尽可能多的怪物,要拖延时间,大教堂和城邦当局一定正在采取办法,援军会来的,不管是哪一方——这座城市不会在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雾里沦陷掉。
隐隐约约的,有别的枪声从远处传来。
“看守爷爷!”安妮喊道,将刚刚装填好的步枪再度递到老人手中,同时有些紧张地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别的地方也在开枪……是有人来帮咱们了吗?”
“是四号墓园和二号墓园的看守,”老人抬起枪口,一发轰鸣击碎了雾气中浮现出的一颗丑陋头颅,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会有人来帮我们的,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安妮努力大声说道,尽管她的声音有点发抖,墓园的老看守却没有拆穿小女孩这强行撑起来的勇气。
因为她已经足够勇敢了。
“你确实很勇敢,”老看守说道,他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一些,哪怕他的手臂其实已经开始发抖,“你是从哪学会这些的?你怎么会给步枪和猎枪装子弹?”
“我妈妈有好几把枪,她把它们挂在卧室和客厅里,”安妮一边飞快地把子弹压进双管猎枪的筒状弹仓一边说道,“爸爸没有回来的那一年,妈妈就买了好几把枪,她说她需要保护好家里……啊呀!”
弹仓卡扣上的簧片突然崩开,锐利的金属边缘在小姑娘手指上剜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她顿时惊呼起来。
但下一秒,她便用另一根手指使劲将簧片归位,将装填好的猎枪递给眼前的老人:“给您。”
老看守察觉了枪上的血迹,听到了安妮的惊呼,但他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将另一把枪扔到身后:“··……装填。”
枪声再次轰鸣。
佝偻着腰的黑衣老人如一颗弯曲而坚韧的树,牢牢地将自己钉在这片浓郁的雾中,他与安妮之间渐渐不再交谈,只剩下沉默的射击,以及神色间的越发凝重,他在计算,计算自己到底已经干掉了多少怪物,计算安妮已经第几次把装填好的猎枪或步枪递到自己手中。
“最后一盒子弹了。”他轻声咕哝道。
“看守爷爷,最后一盒子弹了!”安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惊呼。
“我知道,”老看守头也不回,他沉默着解决掉了一个几乎已经冲到小屋前的畸形怪胎,随后朝身后招了招手,“装填好猎枪,然后把枪和剩下的子弹都放在我脚边,你去我的床铺下面,那有个深棕色的箱子,里面是备用的弹药。”
“好!深棕色箱子,备用的弹药!”安妮立刻飞快地说道,接着把枪和子弹用力推到门外,转身朝屋内跑去。
老看守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猎枪和子弹,接着微微侧过身子,随手关闭了房门,并抽出怀中短剑,将短剑用力钉在外面门门的挂钩上。
几乎下一秒,他便听到小屋内传来了有些惊慌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女孩用
力敲打房门以及惊呼的声音。
“……最后一次骗你了。”
老看守轻声说道,接着单手持枪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畸形怪胎们连连射击,随后飞快地转身,从门框借力起跳,空闲的左手从门框上方的一处角落挥过,手中便多出了一柄漆黑手杖——落地之前,他以手中黑杖朝着另一只从雾中浮现的怪物狠狠砸下,在那头颅破碎的尸体倒地的瞬间,他亦平稳落在地上。
目光扫过眼前浓雾,老人用力挥了一下手中黑杖,污浊的黑色流体如变异的血液般从杖身甩落,他又将手杖用力顿在地上,金属机关咔哒作响,漆黑的杖身立刻短了半寸,两侧却弹出无数锐利锋刃。
锋刃弹开的瞬间,仿佛夹杂着无数来自过去时光的、层层叠叠的呼号与怒吼。
大雾弥漫的墓园中,甚至陷入了那么瞬间的寂静。
老看守回过头,看了一眼小屋的大门,看着门框上方那处暗格所在的角落——就像大多数守卫者老兵一样,他在退休那年选择将陪伴了自己半生的武器安放在自己所守卫的最后一扇门上方,却没想到,自己与这老伙计会在这扇门前再次并肩战斗。
“我们守着一扇门······我们是巴托克的看守······”老人的腰依然佝偻,在寒冷昏暗的雾中,他慢慢转过身子,目光落在那些摇晃的身影上,口中念诵着守卫者们世代传承的誓言,“我们立誓守卫生与死的边境,亡者因而安息,生者因而安宁……”
雾中的畸形怪胎们躁动起来,无数摇晃的身影开始越过那小径,冲向那座仍然屹立的小屋。
回应它们的,是老看守的枪声,以及杖剑破空的呼啸。
“你们不想安息,我送你们安息!”
砍杀声,怒吼声,步枪与猎枪开火的轰鸣,守卫者的最后一场战斗令这墓园都为之颤抖。
在看守人的小屋中,安妮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门口,抱着头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小声啜泣起来,最终在枪声轰鸣中,化作嚎啕大哭。
十二岁的她,又被看守爷爷骗了一次。
同一时间,寒霜外海。
弥漫的浓雾并不局限于城邦上空,在正午时分的时候,雾气便已经越过近海边界线,一直覆盖到了海雾舰队的巡逻范围内。
在如此浓郁而又诡异的雾中,哪怕是本身就具备超凡属性的诅咒舰队,也不得不绷紧了神经。
海雾号舰桥,提瑞安眉头紧锁地站在宽大的舷窗前,凝望着海面上如墙垒般的浓雾,大副艾登则来到他身后,语气严肃地汇报着情况:“……截至目前,我们与冷港、冰湾、海盗岛之间的联系均遭到强烈干扰,所有频段的呼叫皆无回应,和寒霜海军以及寒霜本岛港口区的通讯虽然也受到干扰,但勉强还能联系上。这片浓雾的覆盖范围已蔓延到寒霜本岛外至少一百海里······
“另外,根据我们派到浓雾边缘的小船回报,雾的范围已经停止扩散,浓度也没有继续上升,但向外航行的努力均宣告失败——所有尝试离开浓雾范围的小船都在原地打转,并不知不觉转回到了浓雾深处。”
“观星室情况怎么样?”
“还是观察不到正确的星相,”大副艾登表情凝重,“就好像灵界和幽邃深海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层模糊的透镜,观察到的星相都有重影,而且观星导致的精神压力也陡升,根本无法长时间观察。”
“……看样子封锁是完成了,寒霜城邦以及周边海域已经和外面的‘正常世界,隔绝开来,”提瑞安面无表情,独眼中唯有一片冷静,“不要白费力气往外跑了。”
“封锁··…···是谁制造的封锁?”
“偶尔动动脑子——还用问吗?”提瑞安回头看了艾登一眼,“邪教徒,崇拜幽邃圣主的那群疯子,这段时间搞事的不就是他们?”
我知道,”艾登瞪着眼睛,一脸“眼前这阵仗是不是夸张了点”的表情,“但是就凭一帮邪教徒,真能搞出这么大阵仗?”
“一群乌合之众的疯子或许没有这个能力,但他们崇拜的‘主,就是另一回事了,”提瑞安将手放在眼前的栏杆上,嗓音低沉地说道,“幽邃圣主……封锁时空,干扰群星……这就是古神的威能吗……”
艾登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所以······我们这次真的是要直接跟古神的力量对抗了?”
“怕?”
“有一点,”艾登点了点头,脸上却又挤出一个丑陋的笑容,“但没办法,世道就这样——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当初跟老船长对上的时候大家伙不是照样硬着头皮上么,现在好歹老船长还站在咱们这边呢。”
“这就行了,让大家做好准备吧,”提瑞安轻轻呼了口气,对大副摆摆手,“离开寒霜这么多年,我们可能得再在这片海域上大闹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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